后来,张满全和他那二十七个兄弟,仍然被远远地调到集民县的那个骑兵连去了。连家一起搬。宣布调令的当天,二十八辆大卡车开进独立团。张满全带着这二十七个兄弟找宋振和告别。宋振和关着院门没见他。一年后,宋振和悄悄去看过他们。张满全已不常穿发给的灰军服了。他拿高粱秸做了个衣架,支起它们,挂在床里边的那面墙上。连着裤子和褂子。陌生人进他屋,猛一抬头,老觉着有个灰军人被吊在墙上似的,准吓一大跳。即便是熟人,也觉得别扭。眼不顺。他平时就老穿着条正规军里发的黄军裤。上身穿件老土布白褂。剃个寸头,笑嘻嘻地抿着个有棱有角、不大不小的嘴,往林子边的土埂上一蹲,不多一会儿,不用招呼,准有一帮子人往他跟前围。虽然早已不让他代理排长了,但无论班里排里以至连里的事,也常常在这个人围子的三不嘀咕八嘀咕中定盘。过去,骑兵连接家的人不多。从张满全他们来了后,接家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没人再拆俱乐部的门框窗框当劈柴烧。没两年,小院呼呼啦啦盖起一大片。就是树还不多。张满全又去找打磨厂林场,等今年秋天,割完最后一茬马草,给马群备完料,他就带人到林场,替他们打一批盖房子用的土坯。算是以工换物吧,到明年春上,林场免费给他提供一批一米五左右高、大拇指儿粗细的银白杨苗。他对宋振和说,过两年你再来瞧吧,不敢说干旱了三百万年的大坂坡下就再不见一点黄沙,但肯定得有一片片晃晃忽忽、随风翻荡、支棱着阳光的耀眼、又切开了那亘古荒原的绿或者嫩绿。或者老绿。或者黄绿。或者软绿硬绿。邻近三株乔木金不换。你信不?反正我信。他们说我是这儿的“二连长”。这不明摆着糟践人咧。想当连长我还上这鬼地方来混?还只给个二连长。这帮子丫头养的。不过,咱们这儿还真有棵好苗苗。听说还是你当团长那会儿把他撂这儿的。你还记得他叫甚嘛?肖大来。给他挪挪地儿吧。别窝坏了这年轻娃。张满全说得轻巧、平静。自在。好像他身边已经长起一片乔木灌木琵琶柴。其实,他瞒着宋振和一件大事。他在筹划一场风暴潮。他在等待一场风暴潮。他在掩盖一场风暴潮。他在组织、煽动,暗中使着吃奶的劲儿哩!他不想让宋振和知道。他已经不太信任这个老团长了,但他还能谅解他。他不愿让他为他担心。同时,他也忌讳那个肖大来。他承认他是棵好苗苗,难得有一颗透亮的心。但他仍然觉得摸不透这个聪慧而沉默的年轻人的心气儿。透着亮光的红影儿前隐隐绰绰总好像游动着一层两层或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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