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杨柳依依(上）

我像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孽一样，用自己节省下来的钱买了奶奶常买的蔬菜瓜果，拎着那堆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东西一步一步地怀揣着内疚走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刻，居然还提心吊胆地探出头往里面张望，明明就知道奶奶还没有回来，可仍然在心底里偷偷地乐了一把，就好像小的那会儿，在卖糖果的摊子前，奶奶拉着我的一只小手问着价钱，而我的另一只小手就会悄悄地伸到离我最近的糖果盒里，不管好吃不好吃，小心翼翼地先抓过几颗揣进兜里，那种害怕被抓到却又怀着侥幸心理偷到糖果的兴奋感现在又冒上了心尖，不过，我总觉得奶奶刚走进医院的时候，她早就看到我和关雅了。奶奶不喜欢关雅，她甚至会尽量地把与关雅有关的一切信息隔绝在百米之外，因为她爱我，还真是一个自私而又伟大的理由。

那好像还是一百瓦的电灯，可是现在快要寿终正寝了，闪烁着它昏黄的卑微的光亮，诱惑着那些无知的一心求死的飞蛾们。它们扑扇着灰的黑的花的翅膀，带着它们的热情带着它们瘦小的躯体朝着那点可怜的热度飞去，环绕，碰撞，跳着它们短暂一生可能是最后的一支舞蹈。

“奶奶。”我尽量学习着把自己的音调调节到一种类似于撒娇的程度，端着手里的那一盘青椒炒肉丝，“我怎么觉得奶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都能当大厨了。”她把围腰解下来，放到座椅的后背上，在我刚把那盘菜放到桌上的时候，她快速地拿上一双筷子，猛然地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都多么大的人了，还编瞎话唬你奶奶，当心天打雷劈。”

“真的，我唬谁也不会唬奶奶，奶奶的手艺就是无可挑剔。千里驹也得有赏识它的人，奶奶是还没有遇到那个惜才的人。”我盛了一碗饭递给她，“等我长大了，赚了钱就给奶奶开家店，到时候肯定财源滚滚，客似云来。”她憨态可掬地微笑，从我手里接过碗，“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来吃饭我可是要收钱的。”“我是你孙子唉，还收我的钱？”她盯着桌上的那两盘对比鲜明的菜，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炒芹菜，伸出手用筷子夹住了芹菜，“我得帮你存着呀，给你娶媳妇用，”她狡猾地一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我呀，是怕你娶了媳妇就把我丢到一边，我怕等到那会儿再动手就捞不着我的棺材钱了。”她终于把芹菜稳当地送进了嘴里，嚼动起来，“恩骏，”她看着我刚夹起来的两根芹菜说，“那盘炒芹菜是奶奶的，不许你抢我的，喏，你的是这盘。”她用筷子指了指跟前的青椒肉丝，接着，利落地把那两盘菜调换了位置。

“我不爱吃肉。”我装作赌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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