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猛一愣。他听人讲过 当年章惇与蔡确为相 以邢恕传言给黄履 黄履为言官 心领神会 直接弹劾某人；刘安世曾称章、蔡、邢、黄四人为“四凶”。他想 章惇是否想再借助这黄履来攻击黄庭坚、范祖禹他们?便笑着说：“相公放心 在下一定早呈黄履。”
章惇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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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黄履归来 提他做御史中丞 则朝中言路可尽掌于囊中 何愁不得展开神宗旌旗?还有眼前的蔡卞 以及林希、来之邵、张商英、周秩、翟思、上官均、刘拯、郭知章等人 这群鹰早该放飞蓝天!他说：“元度兄 来日朝廷言路是否通畅 可就全赖于您了。当年荆公是很看重您的 他的《示元度》中有‘独当邀之子 商略终宇宙’和‘更待春日长 黄鹂弄清昼’ 犹在我耳边。半山园中 荆公日思夜想的新法 废了还要再兴。你我肩上有千钧之重啊。”
殿中侍御史郭知章提到了司马光他们弃地与敌的事 激起了章惇极大的兴趣。他鼓励郭知章大胆地说 不要有任何顾忌。郭知章向朝廷进言道：“先帝辟地进壤 建策四寨 是扼西戎的咽喉。而元祐用事者 竟然弃与敌戎 轻而易举地把多少人用鲜血和生命换地的疆域送给了敌方 这是不折不扣的投敌卖国之举。朝廷应当重新讨论这件事 以示公正!”
章惇暗自得意 在心中说：“郭知章 你这一箭放得好；这当是绍圣第一功!”
曾布说：“弃地非良策 亦算不得是投敌卖国。”
朝中没有人响应郭知章 也没有谁响应曾布。许多人都屏住气息 悄悄地拿眼光瞄了瞄赵煦。此时 赵煦面带微笑 笑中夹杂着许多的不自然；他将目光投向章惇。
章惇会意地上前说道：“弃地与敌都是有录可查的。请开具细目；此议政大臣奏章中明明白白!若有谙不晓事而妄议者还有情可原 若挟奸罔上者 罪不可饶恕 定当查办处分！”
赵煦点了点头。
章惇在心里说：司马光、文彦博、范纯仁、苏辙辈 他们应该得报应了!
接着 他拿眼光示意黄履再提。
黄履上前道：“先贤蔡确维护圣上有功 却受人栽赃陷害 其不幸卒于岭表 开历朝之先例。此作俑者非他人 乃党人恶意所为；是吕大防、刘挚、梁涛所鼓唱 才有吴处厚以竖子之为疏注、歪批蔡相公诗 最后有刘安世辈再论。这完全是蓄谋已久的诡计!蔡相公仗义执言 有何罪在于不赦?况其母年事已高 母孙三代求情亦不许 使天下寒心!请朝廷再议 勿姑息养奸。”
赵煦的血又沸腾起来。蔡确《游车盖亭》他是看过的。蔡确对他讲说契丹人相貌可憎不必害怕、恐官家生病先喝水的往事 一齐涌上眼前。更使他所激动的是蔡确母亲进宫时高太后请蔡母帮助策立 及后来范纯仁帘前为蔡确求情高太后厉声言“山可移 此州不可移”的事。他的嘴唇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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