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防满头冷汗 缩在一边发抖。
赵煦吩咐了几句 拂袖而去。那身影在吕大防的眼中显得格外高大 越来越大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尊、自信和逼人的威严。
内侍们把高太后抬进了万寿宫 帘前空荡荡的 剩下吕大防愣在那里。吕大防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 正匍匐在人家的庭院 日夜忙着捕捉蚊虫 而人家毫不领情 还为蛙鸣的喧嚣而厌烦。太后的面色明显不如往日 神色也越来越消沉、憔悴；官家一天天长大了 嗓音明显地粗亮了许多——她感到脊背格外凉。
珠帘还在摆动 里面空空荡荡。
高太后一病数月不起 黄幔遮蔽着她的床榻。她有气无力地对赵煦说：“官家 老身不是害你的人。你能懂得老身的苦心吗？”
赵煦不言语。
她颇为沮丧地说：“官家年幼 未必懂得老身蓄意。官家若记事 当记起三年前老身受册的事。吕公著说 天圣年间刘太后原想在大庆典册封 人以为不合祖宗礼制 要改在崇政殿。仁宗说不行 一定要在文德殿册封；所以 老身的册封也要设在文德殿。毕仲游不同意 梁涛、曾肇也不同意 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让我听。我不计较这些话 在崇政殿受册。你知道我为何让着毕仲游辈吗？”
赵煦还是不言语。
高太后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曾对人讲 我性本好静 今权听政事 盖非得已。母后临朝 哪能是国家的盛事呢？文德殿我也能去那里 可那是天子正朝 我身为女主 如何去那里受册呢？官家 您是早晨的太阳 老身我到底还是晚霞 虽然我漫天绚烂 却从不敢用乌云遮掩你。”
赵煦想到 自己这样一味地冷落她也不是办法 看来 她最计较的还是别人如何评说她。于是 他说：“太后 您退托谦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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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您是世间的典范。”语调中不冷不热。高太后又咳嗽了一阵 如睡去一般沉寂了片刻 游丝般地声音飘出来：“官家 这不是你的本意。老身能懂得 你一直在怨恨于我 记恨于我。你岂知 我每一件事 都在想着官家 想着社稷。如今 老身身感无力 不知能活多久 只求官家明了我老身的心即可。官家 乳母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赵煦不理她 任凭她去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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