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拍了巴掌，咧着嘴笑道：“真是娼盛，汴京城的娼妓，数不胜数呢!
众少年也跟着笑。
道士伸出三个指头，晃一晃，说：“三带，三带你们知否?
一个少年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三代是远古时的帝王；我爷对我说过，昔三代皆居于河洛之间，在西京周围。
道士笑了，摆了摆手，说：“此三带非三代，三带是太祖三带。
“那该是太祖、太宗、真宗三代?
又一个少年抢着说道。
道士慢条斯理地说：“此非也，非此也。此三带是三条玉带。当年太祖统一天下，吴越王钱俶称臣纳贡，呈给太祖一条玉犀带。太祖说，朕有三带，与此不同。钱俶不解；太祖说：汴河、惠民河、五丈河，此乃朕城中三玉带也。若是没有这三条玉带一般的河，京师同样不能成为天下的中心。
少年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少年问：“你知道汴水有多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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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说：“有多长?我只知道头，不知道尾：它的头在孟州河阴，它的尾应该在大海——百川归海嘛!
他停了停，说：“要说这汴水，最早应归隋炀帝时的通济渠。到了后来，差点儿没有被废掉，多亏了后周时重开了河，才通了南北有航道。它头连着大河，尾连着江、淮、大海，西北的炭、薪、米、谷，东南的珠、玉、盐、茶，来来往往，辏向京师，又辐射神州。只是这大河的水太浑浊，每年大黄河的流水，有三分之一分流入汴水，冬末春初，朝廷都要征召汴夫清河。当年，汴河底埋着石板石人，挖到石板石人处，才算完功。汴水行于地中；年积月累，挖河的汴夫越来越少，水行地上，泥沙成患，眼看要断流断航。朝廷想了个办法，在中流处挖洞宽五丈、深五丈，修上狭河，又导洛河、伊河清水入汴河，汴水才畅通无阻。南北商贾，络绎不绝。千里汴河，把风景如画的江南同天心地胆的汴京联在一起；汴水河上的纲船，让汴京城活起来，飞起来，繁华昌盛，天下无比。
“那四城怎么说? 少年们接着问道。
道士说：“四城不是里城、外城、宫城之称，是说城分为四个片儿，按风水分属天地人鬼四域——宫城地处西北，西北为天，是统领神州的最高处；东南为地，有相国寺诸场所聚八方九流，合寺音与四音相谐为一，意为四平八稳；东北为鬼，大小货行街、马行街，是镇宅百宝；西南为人，有东西两府、尚书省、御史台、开封府，皆为人臣。朝廷引来金水河入宫城，天得金水，是为贵地；西南和东南有汴水横穿而过，地有水草木兴旺，人得水气宇轩扬；唯独那东北地鬼门，无水而不繁盛，一道马行街引来日夜不息的马蹄践踏。这四城的安排，皆合于理，乃天意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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